德國費森尤斯集團(Fresenius SE)是醫(yī)療保健行業(yè)內最大的公司之一,然而很多人甚至從未聽說過這家公司。該公司董事長施耐德(Ulf M. Schneider)正在竭力改變這個局面。他的使命是要讓這家德國企業(yè)進一步發(fā)展壯大,成為一家規(guī)模更大的全球性公司。
費森尤斯旗下子公司已經在美國占據了大約三分之一的透析治療市場。該公司還在全球范圍內出售一系列的藥品和營養(yǎng)品,同時經營著德國的一家連鎖醫(yī)院,醫(yī)院規(guī)模在德國也是位居前列。
不過費森尤斯有太多業(yè)務是與美國和歐洲的政府醫(yī)療保健計劃息息相關,因此美歐政府控制醫(yī)療開支的努力讓這家公司面臨不少壓力。
美國聯邦醫(yī)療保險(Medicare)幾乎覆蓋所有的美國透析治療患者,不過該計劃去年將保險支付的費用消減了大約3%,并改變了支付方式。根據來自美國腎臟數據登記系統(U.S. Renal Data System)的數據,在2009年末有大約40萬美國人在接受透析治療。
與此同時,美國食品藥品監(jiān)督管理局(U.S. Food and Drug Administration)正在對費森尤斯旗下一家子公司所面臨的數項指控進行調查,其中包括該公司涉嫌隱瞞兩款透析產品所存在的缺陷。該公司曾表示,其向大多數用戶通報過產品的缺陷。
費森尤斯及其競爭對手已經開始在包括中國在內的新興市場地區(qū)尋求擴張機會,在這些國家,政府為昂貴的透析治療支付醫(yī)療費用的能力正日漸提高。
現年46歲的施耐德近日接受了《華爾街日報》的采訪,談到了在發(fā)達國家市場遭遇預算壓力之時,將西方式的醫(yī)療保健服務引入發(fā)展中國家時所面臨的挑戰(zhàn)。以下為采訪內容摘要:
《華爾街日報》:多元化經營的醫(yī)療保健企業(yè)近來紛紛在重新考慮調整自己的戰(zhàn)略。貴公司的重點放在哪里呢?
施耐德:我們的確做出了改變,將重點從產品轉移到服務領域……醫(yī)療保健業(yè)務過去一度幾乎全部是在做產品。醫(yī)療保健服務的興起以及私營部門對于醫(yī)療保健服務的參與是個重大的機遇。
《華爾街日報》:美國政府自去年開始控制透析治療費用,而該業(yè)務是貴公司服務業(yè)務中的一個大頭。費森尤斯會如何應對呢?
施耐德:我們一直在找辦法,以更少的成本來提供相同質量的服務。這也許還需要幾年時間的努力……你需要從一個更為全面的角度來看待每一位患者:不要只是醫(yī)治你收費治療的這一種病,而是關注其他一些醫(yī)生在做什么,然后將各種治療融合在一起。這樣做對于治療是有益處的。這樣可以節(jié)約成本。
《華爾街日報》:歐洲債務問題對貴公司產生了什么影響?
施耐德:希臘,很顯然,是陷入麻煩了,不過我們談論的是個1,000萬人的市場。而在意大利和西班牙,已經可以見到正常的有機增長了。
《華爾街日報》:新興市場的透析業(yè)務怎么樣?
施耐德:非常好。(過去,)那里對于透析產品或是服務的需求并不多,因為透析是一種相當昂貴的治療手段。如今,新興市場的需求迎頭趕上了。一旦一個國家的年人均國內生產總值(GDP)接近8,000到1萬美元,那么這個國家的政府和保險公司就會開始為透析埋單了。這時候我們的業(yè)務就會有起色了。
《華爾街日報》:貴公司進入這其中一些國家已有數十年的時間,在透析業(yè)務之前,你們在這些國家的業(yè)務是什么?
施耐德:我們1982年就進入了中國,不過那時候進入中國的是我們旗下的營養(yǎng)品業(yè)務部門,之后增加了一些藥品和注射產品。透析業(yè)務在中國一直遲遲不見起色……如今我們在那里的業(yè)務增長了超過30%。
《華爾街日報》:中國的透析費用由誰支付?
施耐德:中國的民間保險仍處于相當初期的階段,不過中國人的保險計劃的確很宏大,試圖覆蓋幾乎所有費用。想想如果美國馬薩諸塞州的醫(yī)療保險方案實施在13億人口身上吧。哪怕是有一點費用無法被保險覆蓋到,那仍然是相當宏大的一個方案。
《華爾街日報》:貴公司的美國業(yè)務是通過收購當地透析中心而建立起來的。如果在發(fā)展中國家沒有太多現成的透析業(yè)務存在,你們會怎么辦?
施耐德:我們會以舊有的方式來做,一次(建)一個中心,接收一位客戶。
《華爾街日報》:那怎么在當地找到客戶呢?
施耐德:我們通常的做法是,找到一家小型的當地企業(yè)或是合資公司,然后從這里起步做起。不是所有這些企業(yè)都必須使用費森尤斯的標識。坦率地說,只要他們在當地的認可度夠高,我們也不介意。
《華爾街日報》:貴公司出資40億美元收購同為醫(yī)院運營商的Rhoen-Klinikum的努力在6月份被擱置了,此前你曾對一家德國商業(yè)雜志表示,費森尤斯仍有實力進行其他的大交易。目前正在準備的有哪些?
施耐德:我們希望確保總是留有余地,允許我們隨時可以靈活地開展其他交易。我當時并不是在暗示我們還有別的交易在準備進行。
《華爾街日報》:我們都知道你曾經用一天的時間去體驗公司里的其他工作。除了做董事長外,哪些工作是最難的?
施耐德:體力上來說,最艱難最費力的是像護士那樣倒班工作。那對腦力是個挑戰(zhàn),而且絕對耗人體力。這讓我對這些人所做的工作產生由衷的敬佩。
《華爾街日報》:你曾多次談起要將當地管理者引入你們的海外分支。說到高級管理層職位以及你的最終繼任者,你會從其他國家引入人才到德國嗎?
施耐德:我們的公司即將成立百年了,而作為第五任CEO,在46歲這個年紀,我沒有太多考慮過繼任者的問題。至于高級管理層人員的設置,我們一直在努力盡量避免以德國人為主的情況。